浔河码头

幸福方圆 · 发表于 2022-11-9 21:02:18

                  浔  河  码  头
                        朱宝树


【写在前面】“老家浔河，名不见经传，老家码头，更为普遍。然而，正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古老小河，用她清澈的甘泉，滋养万物茁壮成长；正是这砖砌石磊普通码头，用它坚硬的身躯，垫护脚步平稳前行。浔河，勤勤恳恳美好品德值得赞颂；码头，无私奉献大爱精神更值得弘扬。如果您是我老乡，如果您了解我乡亲，您会发现，老家浔河、老家码头这种品德和精神，其实正是我老家父老乡亲品德精神的真实写照”。

说起浔河，名不见经传，除了老家人，知道其大名者不会很多。说到码头，小河边石阶、土坡、还有木桩架，目睹过真容者微乎其微。就是生长在水乡老家的年轻人，知道浔河、见过码头的，也是少之又少。现如今，回到老家，能说说浔河、谈谈码头的人，很难找到。之所以想说说浔河，是因为浔河有着千年历史、辉煌过去、老家母亲河；之所以想写写码头，是因为码头，承载历史、见证奉献、保障民生、还是古镇美丽风景；之所以题名“浔河码头”，是因为浔河与码头酷似恩爱夫妻、慈母善父。清澈的河水，如同母亲的乳汁，哺育着水乡儿女；宽阔的石阶，就像父亲的肩膀，担当起无尽的奉献。码头剩无几、浔河仍在流、千年“父母”恩”、岂能脑后丢！

浔河，同名河流全国有好几条，我所说的浔河，是我老家洪泽，由西向东、经流三镇、横穿老街，50多里长、百多米宽、排灌兼顾的古老河流。浔河，相比较长江、黄河、淮河，只是一条小溪、一条微不足道的小河。然而，正是这条小河、开挖盛唐、疏浚清康、通航千年，从未干枯；正是这条小河，千帆竞发、百舸争流，运浆送石、筑牢悬湖; 正是这条小河，历朝呵护、清淤拓土、灌溉万顷、排洪无数。正是这条小何，如同一条银色丝带，一头牵着白马、一头系着天鹅，把苏北平原两颗璀璨明珠——白马湖、洪泽湖紧紧拴住。这样一条丝带、这样一条小河，在这个星球、在神州大地，您曾见过？虽说老家浔河，老家码头，历史的繁荣，曾经的辉煌，已成过去。可七八十年代浔河的兴盛、浔河的辛劳，码头的繁华、码头的奉献，是我们亲眼目睹，很多场景，现如今还常常在眼前漂浮。

石桥码头，见证过往百姓乐用的码头。老家岔河，自古就是美丽富饶鱼米之乡；老街古镇，有着一二千年历史，像是一条不沉的航船，飘浮在河湖密布的辽阔水面。过去四乡八镇村民百姓，上市赶集，只能通过街口木桥进到老街。传说古时候老街有木桥六座石桥一个，到了六七十年代尚存木桥四座与外界连通。当然老街古桥最著名的当属横跨穿街而过的浔河、位于中街与北街之间、已有800多岁、至今仍健壮不老的“北石桥”。

在北石桥东边一二十米远处，浔河北岸、东街口河边，有一座很大的石码头，它就是“石桥码头”。这个码头建于何年没有考证，有说与石桥同龄，也有其他传说。无论怎么说，这座用石板建造的石码头，与旁边的石板桥一样，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静静地守候在这东流不息的浔河岸边，祈福老家、见证过往已经很久很久。

从码头西侧，踏着约2米宽，十几个台阶往下走，就来到码头平台。平台长七八米、坡高一二米、宽二三米。临河一侧，就是石码头台阶，由几十块长约1.5米、宽0.5米、厚0.3米麻条石铺建而成。码头东西长七八米、向南延伸十几个台阶铺向河底。石桥码头吃水深度，平台宽度，台阶伸水长度，是50里浔河两岸最古老、最豪华、人气最旺、百姓最喜欢的日用码头。

夏日清晨，金色朝霞刚刚洒在波光粼粼的浔河水面，河边码头上，卷子裤脚、捋着袖子、扎着头巾、穿着花衣、长辫子绕在脖子上的姑娘们，已经在有说有笑地用锤衣棒奏出节奏明快的晨曦乐章。

晌午时分，挎着菜篮、拎着米箩、围着围裙、顶着手巾、穿着蓝衫或白褂的中老年妇女，前一排蹲在河边淘洗，后几个人坐在台阶上摘菜，还有几个人站在平台上，一边耐心等待，一边张家长李家短的在聊着已经聊了无数次的家常话。

午后码头也不安静，虽然烈日炎炎，脚下冒气，手拎肩挑取水的人们，仍然是干得热火朝天。孩子们拎水你追我赶叫喊声、抬水人相互提醒招呼声、挑水人有节奏的号子声、带托扁担发出的吱吱声，不时地把正在码头旁河边树荫下、躺椅上、赤膊纳凉午睡的老人一次又一次吵醒。

傍晚时分，石桥码头更是热闹。忍不住闷热难耐的年轻人和孩子们，陆陆续续来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不一会儿，台阶上、石阶边、河面上，挤满了人。旱鸭子大姑娘小媳妇、小男孩大女娃，站在河边，坐在石阶，你泼我一瓢水，我还你一捧汤，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开心嬉戏、激情玩耍。码头外河面上，河水滚滚流，泳人不停游。有的逆流而上、有的顺流而下、有的潜入水底、有的从桥上腾空而下。这样沸腾的浴场，这样开心的场景，常常持续到华灯初上……当然石桥码头，不仅是方便百姓、老街居民喜乐的码头，同时南来北往，东下西上商船客运；上街开会、下乡检查，赶集买卖、游览观光的，只要是从浔河来往，石桥码头，都是他们首选靠岸的地方。

供销码头，输送物资保障民生的码头。曾经的老家水乡，除了粮食和部分农副产品可以自给自足，其他的生活用品、生产资料都得靠外运来供应。诸如生活必需品锅碗瓢盆、洋油洋火、食盐红糖、布匹棉花、胶鞋雨伞、煤炭暖壶等，还有生产资料如耕犁铁锹、船槁牵绳、柴油化肥等都得靠计划调拨，水运到小镇再供应全公社。农民自产自销的农副产品和老街居民“全民皆织”的防汛草包，也都由供销社收购后再水运到其他地方。当年负责全公社几万人口生活、生产物资供应和向外调运的主要部门供销社、食品站大都在北街。

在北街北端西侧与李家桥南边有一个水湾，与浔河主航道相通。在水湾东岸，有个砖石码头，人们都叫它供销码头。这个码头也许是使用频率太高、也许是建造质量不好，我们所看到的一直是破破烂烂、脏脏兮兮的。从这个码头装上船和缷下来的物资，品种繁多，涵盖了人们生产生活的所有必需品。不知道从哪里来，运哪里去，只知道从这个码头默默地运上来不计其数的化肥、农具，食盐、红糖、棉花、布匹，就连水缸、铁锅也得要从这里经过。每到寒冬腊月，那一船船煤炭卸进煤场，那一袋袋乌煤买到家中，是最令人期盼、最令人感动的，因为那是政府送来的火花，是百姓感受到的温暖。当然从这里也有大批堆积如山的防汛草包运往汛区、一船又一船鸡鱼肉蛋运往大城市。这片水湾，停过的船只是最大最密的；这个码头，装卸的货物，是最杂最多的，是50里浔河两岸吞吐量最大、最破、最旧的码头。然而在我的记忆中，几十年从来没因为河湾拥挤、码头破旧，而影响生产生活物资运输装卸，影响百姓生产生活。

老家浔河只有一条，千百年来，永不干枯、静静流淌，用它那清澈的甘泉，滋养水乡万物，哺育茁壮成长。老家码头各式各样，有有名有姓的，有无名无姓的、简易实用的。比如用碎砖石子在河边辅几个台阶、用两个木桩打在河里，用麻绳铁丝绑上几根木棍、还有用铁锹在河边土坡上挖几个台阶，在靠近河边土阶上垫一些树枝稻草把稳防滑，再搬一块大石头放在水边用于捶衣浆裳，淘米洗菜。这些虽然形状不同，大小各异，简陋无比，但是它们都叫码头，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品德，就是勤勤恳恳、默默奉献，用铿锵的身躯，垫护脚步平稳前行。看看浔河、瞧瞧码头，这一对恩爱夫妻，脾气性格、精神品德是何等的相似！

也许您是第一次听我说浔河、第一次看我写码头，对浔河码头有一点点了解、对浔河码头精神品德有一点点感受。其实，如果您是我的老乡、如果您来过我老家、见过我的父老乡亲，如果您对我的老家和父老乡亲有过一点点了解，相信您一定会和我一样有相同的感受：这就是，老家浔河码头这种勤勤恳恳高尚品德和无私奉献大爱精神，正是我从小到大耳染目睹、亲身感受、老家父老乡亲所具有的、自古以来流传下来、如今更加发扬光大的精神品德真实写照。所以我想说浔河、我想写码头，我更想说老家，我更想写父老乡亲。


                  2022年10月3日
                  北京宽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