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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一双拐,撑起一个家 ——我们身边“二舅”的故事 前段时间,网络上流传着“二舅”的故事,他身残志坚的事迹令人动容。当时我就想,在“二舅”那样的年代,应该还有很多这样感人的故事吧?而且,他们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果然,老韩前几天打电话给我:“我要去你老家采访一个残疾人,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二舅’,你有兴趣吗?”我一听,当时就答应了。
8月6日下午,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一行三人冒着酷热驾车来到一个两层小楼前,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皮肤黝黑、靠双拐走路的残疾人。他就是黄吉有,万集董集村人,今年64岁。就是这样一个残疾身体,靠着顽强的意志,支撑了一个家庭,一直走到现在,现在这个家庭已经是四世同堂的八口之家了,其中包括女儿、女婿,两个孙子、孙媳妇和两个重孙女。可是,他一路走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采访中,我感觉黄吉有的故事真的不逊色与那位网络上的“二舅”。
黄吉有虽有兄弟三个,可是,大哥是抱养的,二哥是母亲改嫁时带过来的,他三岁时就双腿残疾了。残疾的原因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可能也像那位“二舅”一样,是用药不当造成的。残疾人可能更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吧?所以,童年的黄吉每天爬着去上学,艰难地读完了小学,后来,他又靠双拐坚持读完了初中。因为是残疾人,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靠编篮子和编渔网,不但养活自己,还赡养父母。二十几岁的时候,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虽然妻子是一位癫痫病患者。不过,他的命运并没有因为他的婚姻而改变,就在他婚后不久,已经怀孕的妻子却掉到河里淹死了。妻子去世不久,父母也先后离开了他。因为残疾和家庭经济困难,打消了再结婚的念头。
可是,一个人就这样孤独终老也不是事啊,在大哥的建议下,二哥把十几岁的女儿过继给他,从此,黄吉有又有了盼头。而且,为了这个家,还跟自己的亲戚学会了杀猪卖肉的手艺。靠着自己的努力,他给过继过来的女儿招了婿,一家人的生活开始兴旺起来,在老家盖起了小楼。再后来,他不但先后有了两个孙子,大孙子大学毕业后去了苏州发展,还在苏州买了房子,重孙女在苏州上学。采访时,我们看到他家客厅的墙上贴满了奖状,都是黄吉有小孙子和他两个重孙女的。
其实,想一想真是不容易,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年不到的婚姻生活,其它的时间都为养女一家人付出。有付出就有所得,正因为他一辈子的付出,养女的一家人都很尊敬他。因为他是个双腿残疾之人,能做好一家之长还真是不容易,为此,老黄还和我们说了一段往事。
当年在妻子和父母去世后,他曾消沉过,还学会了打麻将,可是,过继了女儿又招婿,看到女儿们也开始打麻将,他就戒了麻将,这一戒就是几十年。他不打麻将后,也劝自己的女儿女婿不要打了,要好好挣钱。老黄说:“我戒麻将就是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一歪就要倒下来’,自己如果天天打麻将,就没权利教育子女了。”
说到这些年走过的路,我们问他:“你这么多年这么辛苦值得吗?”他想一想说:“我认为是值得的!一个人活着就应该有点盼头,否则,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又问他:“你最喜欢家里哪个人啊?”“大孙子。”“为什么啊?”老黄后来的一番话,让我们感觉他这么多年的付出真的是值得的。他说:“大孙子在苏州买了房子后,专门开车回来接我去他家玩玩,车上还专门准备了一个新的手推车。到苏州后,他利用休息时间,推着我在苏州玩了很多地方。”从老黄谈话的语气和神情中,我们能感到老黄为家人这些年的付出是值得的,我们也完全可以想象出坐在车上被大孙子推着游览美景的场景,更能体会到他那时的心里感受。如果说老黄的童年是苦难的,青年是不幸的,壮年也是艰难的,那么他的晚年应该是幸福的。
最后,我们还问了老黄这样一个问题:“在你的生活中,你最感谢什么人啊?”老黄想了想后说:“我最感谢我的两个哥哥,尤其是我的二哥,更要感谢的是共产党。”我们都有点好奇,问:“为什么啊?”“二哥把自己的女儿过继给我,让我有了一个家。这些年虽然辛苦,我却有了家的温暖。感谢共产党是因为我是残疾人,每年都给我一万多元的补贴,我就是不能动,也饿不死的。”
采访结束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很不平静:“纵然身残志更坚,全家重担挑在肩。为了家人愿付出,一生辛苦真少见。”是啊,像老黄这样的情况现在是少见的,可是,在他们那个年代,可能并不少见。就是这样,他们不但活了过来,还活出了精彩。他们的经历不光感动了我们,可能也感动着和我们一起去采访的年轻人吧?一个人究竟怎么活着?是选择躺平,还是给自己一个目标选择奋斗?不同的选择,肯定会有不同的人生,而且肯定会差距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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