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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乡洪泽五位省、市、区非遗传承人组团参加9月 28日至30日在清江浦御码头举办的“淮安大运河城市非遗市集”,我便有了跟踪采访的念头,这样既能见证家乡非遗走出洪泽的风采,又能深入感受大运河畔非遗文化的交融碰撞,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9月29日下午我在百度地图导航下,驱车前往清江浦御码头。
作为土生土长的淮安人,我虽常穿梭于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可 “清江浦御码头” 这个名字我却从未听过,更别提亲身到访,这份陌生感让期待中又多了几分好奇。
车子逐渐靠近目的地,路边的景致也从现代楼宇慢慢过渡到古色古香的街巷。停好车步行前往,刚拐过一个街角,里运河的身影便映入眼帘。里运河在此打了一个近九十度的弯向东南方向流去,河道在此也一分为二,北边的支流潺潺向东,流淌约一公里后,又温柔地汇入主航道,形成了 “分而复合” 的独特水系,让人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走在这条支流北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古建筑群,有御碑亭、古清真寺、御码头纪念馆等,不用说这里曾藏着无数过往故事。
沿河边的街道不宽,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有些光滑,而淮安大运河城市非遗市集就热热闹闹地 “铺” 在这条街上。上百个非遗摊点一个连着一个,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有蒋坝酸汤鱼圆、微缩农具、李迎春铜炉、淮安茶馓、码头羊肉汤、涟水布艺、博里刺绣、清江浦线编、钦工肉圆、盱眙龙虾等,还有外市的,如连云港贝雕、黄桥烧饼、常州大麻糕等。
琳琅满目的非遗产品让人目不暇接,我攥了攥手中的采访本,决定先不急着采访,而是放慢脚步把整条市集逛一遍,把那些让我眼前一亮、心生好奇的摊位一一记在心上,等摸清了市集的脉络,再逐个与传承人交流,好好挖掘这些非遗背后的故事。
出于对家乡的亲切感,我第一站来到了蒋坝酸汤鱼圆摊位前,只见江苏省非遗传承人杨富春忙个不停。
杨富春师傅是土生土长的蒋坝人,从事鱼圆制作45年了,积累了丰富经验,培养的徒弟有60多人,分布在省内外,他成为蒋坝对外交流的一块“金色招牌”。
他曾连续多年参加这样的展出。今天他的摊位不大,整齐地堆放着他最拿手的产品:鱼圆、鱼饼,油炸毛刀鱼。特别是现炸的油炸毛刀鱼颜色金黄,鲜香四溢,隔着好几米都能勾着人往这儿走。
没有任何的吆喝,多数是慕名而至,购买、扫码的顾客络绎不绝。
杨师傅很灵活,他对顾客说:“货好不好,尝了再说,买不买没关系。”说完他便向顾客递上刚炸的毛刀鱼,用塑料小碗盛上刚刚煮好的鱼圆,在他的心中蒋坝美食落在顾客心中的印象比他赚钱还重要。
正说着,队伍里一位穿浅蓝裙子的年轻女士突然眼睛一亮,声音都拔高了些:“我在蒋坝尝过您做的鱼圆,那次带了许多份回家也不够分的,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您。”他们俩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女士当场买了三份鱼圆,三份油炸毛刀鱼。
在非遗市集的东部,我遇到了洪泽叶雕艺人周永法。虽以叶雕闻名,但周永法的创作范围很广,展台上陈列的作品品类丰富,包括景泰蓝工艺制品、五帆船、蛋雕、剪纸、木雕以及叶雕等。每一件都透着股于细微处见功夫的精致,让人忍不住感叹:高手在民间。
周永法,59岁,洪泽区高良涧街道越城村十八组人。他从小受家庭影响,常常动手做些简单的形态逼真的枪、刀木质玩具。22岁学习木工技术,后又拜师学木雕。
随着岁月和技术的沉淀,他体会到艺术都是相通的,开始大胆进行尝试,从而将创作的内容扩展到蛋雕、叶雕等,作品累计1200多件,先后获得 2014年淮安市民间工艺大赛金奖、2020年获得大美淮安工艺美术二等奖、洪泽区非遗技艺传承人 等奖项和称号,成了洪泽当地小有名气的 “多面手匠人”。
在他的摊位上一只蛋雕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只普通的鸡蛋成为他自由创作的天地。作品诠释了他对“幸福”的理解:幸福离不开根基(土)与财富(钱),而福气则意味着丰衣足食(衣、田)和家庭美满(家),而所有的幸福都是双手托举起来的。
周永法说:“这幅作品动手并不难,难在主题的构思上,力求既有艺术性,更有思想性,前后花了十多天时间,终于完成了这幅作品。”
徜徉非遗市集之间,耳畔忽传来《荷塘月色》古筝声,乐声清新、流畅、醉人,我的脚步竟不由自主地朝乐声方向寻去。
抬眼望去,一位女子头戴簪花,身着一袭飘逸汉服,面容覆着薄纱,虽然看不清全貌,但引发了人们的想象,想有多美就有多美。一架典雅的古筝立于她身前。只见她指尖轻拢慢捻,在筝弦上灵活游走,流淌出的乐声如汩汩清泉,缓缓淌进人心间。
悠扬的旋律引来了不少游客驻足,人群中,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走到古筝旁,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学着女子的模样在弦上轻轻拨弄,模样格外可爱。
一曲终了,我仍觉意犹未尽,便上前轻声提议能否再弹一遍,她欣然而允。这份被音乐包裹的愉悦,并非是金钱等其它事物所能代替的。
好奇她的来历,抬头时才发现她旁边的招牌“朗艺琴行”,原来这动人的琴声正源自这家培训机构。
夜幕降临,御码头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里运河面上,与千年运河相映成趣。非遗市集不仅是一场文化展销会,更是一次跨越时空的对话,让千年运河文化与现代生活美学在这座运河之都激情碰撞,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韩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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