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平凡而又伟大的老爸

新闻哥 · 发表于 2020-6-12 09:37:08

本帖最后由桑榆未晚于 2020-6-12 09:45 编辑

　　离上次写老爸，又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我对老爸又有了新的看法。

　　这三年，我很听话。老老实实做了三年育婴师，待在洪泽没动，定定心心陪儿子上初中。每年过年回家一趟，每年家里都有新变化。老爸是个倔强要强的小老头儿，弟弟寄回家的钱一分不动，筷子是早已不做了，但是勤劳的老爸，总是有赚钱的门路，每年回家，都能发现家里添置了不少物件。每次回家的第一顿饭，老爸抿一口他自己泡制的药酒，吃一口菜，开始说从我上次离家以后的这一年他赚了多少钱，添置了多少家当。每次快要返苏的最后一顿饭，老爸抿一口请人来家酿造的谷酒，开始嘱咐我好好带孩子，要记得存钱，要照顾好自己。三年，基本上都是如此。

　　去年十月。爷爷摔了一跤。老爸从那以后开始就陪爷爷睡。上半夜三个叔叔轮流陪，下半夜他陪。不听任何人劝，每晚下半夜陪。一半是心疼弟弟们熬夜，一半是他上半夜睡的沉，下半夜睡眠浅。70岁的老头儿，夜夜陪睡也是很辛苦了，可他是长子呀，这点我比较服气。且不说姑姑们埋怨他粗心，他这份心就感动到我了。爷爷去世时，正赶上过年，过了正月初三才下葬。期间陪老爸守灵一星期，最后一个晚上，老爸跪爷爷脚头哭了，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老爸掉眼泪。出殡时，孝子孝孙都要穿草鞋，不时还要跪拜，老爸70了也不能免。送爷爷上山后的当天晚上，我无意翻到了爷爷写的遗书，交代后事交给老爸。都说爷爷老糊涂，其实，他心里明镜一样呢。上山时要走哪段路，哪段路有障碍需要和人家协商，涉及到挖人家的路砍人家的树，别以为这是小事，人家给不给面子都要看孝家怎样出面处理。临了，爷爷最相信的还是我老爸。他相信他能处理好所有难处理的邻里关系。

　　当然，他脾气是太倔了些，不光是我们，就连叔叔姑姑们，都要听他的才行。那也是因为他当了几十年的老大，罩了他们几十年养成的习惯了。我和妹妹总劝他，叔叔都当外公了，姑姑也当外婆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他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家庭了，可他总是不听，老大哥当习惯了。奶奶说他这个大儿子苦也苦了，累也累了，却不落好，脾气一来，弟妹们还得和小时候一样挨骂。姑姑叔叔在我们面前告状，说我们这个爸爸太爱骂人了，我和妹妹只好满脸笑着赔不是，请姑姑叔叔们海涵。从经历了爷爷的去世，我和妹妹就开始偏向老爸了。事实上，他也真的老了。需要我们做子女的给他撑腰了。脾气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我们的爸。

　　长这么大。都是老爸帮我完成心愿。我只帮他完成了一个心愿。带他坐了一回飞机，去了一趟中山陵。去年回家，饭桌上提起，老爸说再也不出远门了。一路上没照顾好他，把他给冻感冒遭罪了。来家里住一晚，大冬天的，我这个马大哈给他空调开个制冷。老爸再三强调，哪也不去了。都是我给害的。至今羞愧，但是没有后悔药可吃。不出去就不出去吧。老爸一天天老去。最大的心愿是，在他最后的时间里，能像他照顾爷爷一样守在身边照顾他。是他自己用行动教育了我，告诉我以后要怎样做。平时的话，每年回家一趟是最起码的。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给他找个女婿了。而老爸似乎也不着急了，大概这些年也看开了，女儿过得开心就好。女婿可以慢慢找，遇到合适的才行。

　　写到这里时。正好老爸回来了。视频里说了两句话。额上的皱纹又深了。稍微胖了些。老妈不会拍照，正好邻居家婶婶的女儿回娘家，请她代劳。老爸从来不肯拍照，背影是三年前的夏天我偷拍的，飞机场的合影和除夕夜的合影是给大外孙面子。今天是因为我跟老妈说要写篇关于老爸的文章，配图可以得稿费（撒了个小谎，不配图也有稿费的，只是正好可以骗两张照片）。

　　小时候，觉得老爸太严厉。不敢亲近他。长大后，老爸很遥远，依然很严厉，还是不敢亲近。中年后，老爸老了，慈祥了许多，依然遥远，开始挂念，开始越来越想念。
　　作者：春天（戴春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