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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勤亦是骑行
洪泽湖大堤的柏油路面泛着暮色,我松开握紧的车闸,任晚风灌进领口。链条咬合飞轮的声响与湖浪拍岸的节奏渐渐合拍,十五公里通勤路在车轮下延展成流动的画卷。
清晨的薄雾里,我常与晨跑的老者错身而过,看他们银发间跳跃的汗珠折射朝阳;傍晚归途时,总有垂钓人竹篓里的鳜鱼鳞片映着晚霞。骑行服后背的盐霜层层叠叠,像大堤外层层推来的波浪,日复一日冲刷出身体的线条。逆风爬坡时咬碎的后槽牙,化作下坡时穿透柳荫的畅快呼吸。
湖岸线在四季中变幻着馈赠。春汛时浪花会漫过第三级台阶,夏蝉在梧桐叶间织就声浪,秋苇荡里惊起的白鹭振翅声比风声更清冽。车轮碾过松针铺就的黄金道,齿间仿佛能尝到松脂的清香。体能表上的数字悄然攀升,而胸腔里鼓胀的早已不止是肺活量。
当霞光将闸口石兽镀成鎏金雕像,我知道前方炊烟升起处就是归途。通勤路上的每滴汗水都在大堤上结晶,化作洪泽湖潮汐里的一粒盐,调和着生活的千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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