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洪泽湖】第23期 6.3《南宋诗家词人淮河岸边挺起民族脊梁》(三) 军中将士誓死报国 孙玉清
编者语 中华名湖洪泽湖,邗沟西道白马湖,世界遗产高家堰,运河节点张福河,国际工程古灌区,悟空故乡在龟山,道教圣地老子山……这里就是江苏省淮安市洪泽区。因全国第四大淡水湖洪泽湖而得名的洪泽,古迹众多,目前怀抱三处世界遗产,即洪泽湖大堤、张福河两处世界文化遗产和洪泽古灌区世界灌溉工程遗产,而其所拥有的洪泽湖文化,更是折射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渊远流长,底蕴深厚,博大精深。现在,淮安市洪泽区运河(淮河)文化研究中心与洪泽论坛联合开设《溯源洪泽》栏目,并设置系列子栏目,特邀洪泽地方文史研究人员解读洪泽湖文化,旨在让洪泽湖文化得到进一步发扬传承,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鼓舞凝聚人心,全身心致力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
子栏目《诗中洪泽湖》主要以历代诗家词人所写的洪泽湖诗词来分析解读洪泽湖文化。2024年11月,孙玉清参加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灵渠召开的第四届水文化国际研讨会和全国水利文化学术研讨会,其所撰写的《南宋诗家词人淮河岸边挺起民族脊梁》一文被收进会议论文集,并即将由黄河水利出版社编辑成书出版发行。本次,撰稿人孙玉清分“国家使节悲愤填膺、政府官员坚决主战、军中将士誓死报国、社会名流矢志不渝、平民百姓不甘受役”等五个部分帮助领会这篇文章,本期解读其中的第三部分《军中将士誓死报国》。
淮河,这个英雄泪洒的古战场,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上演过无数的历史传说,演绎出独树一帜的淮河文化。
北宋一时的繁荣,不仅没有换来长治久安,反而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和无穷后患。北宋的偏安和北方金辽的崛起,改变了历史发展的方向。终于,随着金兵和元军的铁骑先后滚滚南下,美丽的河山破碎,大好的国土沦陷,人民的流离失所,家园的洗劫一空,百姓的苦不堪言。南宋绍兴十一年(公元1141年),宋高宗百般屈辱地与金人媾和,订下了“以淮水中流划疆”的和约,自此以后,淮河便变成了宋、金二国的疆界。作为我国南北分界线的淮河,不可避免地遭受战火的摧残。面对悠悠的淮河,看到满目的疮痍,南宋诗家词人们的心都碎了,所有文字化成了满腔仇恨,用诗词表达出爱国主义时代主旋律,他们在淮河岸边挺起了中华民族的脊梁,更加丰富了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淮河岸边,军中将士誓死报国。
将士杀敌声,激越疆场上。北伐中原情,始终如一中。
当时,淮河处于前线。据传说,驻防在淮河故道上楚州的韩世忠、梁红玉夫妇想在淮河边上的洪泽镇埋下伏兵,拦截前往朝廷和谈的金国使者张通古。一些著名爱国将士来到淮河边,心境难平,抗敌秉性一生相伴淮河边,抗金贞性一以贯之淮河旁,抗元硬性一脉相承淮河畔,以抛洒热血的“三性”高高地昂起誓死报国的头颅,体现他们始终如一的北伐中原的豪情。
陆游抗敌秉性一生相伴淮河边 陆游有千古名句《示儿》“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其抗敌秉性一生相伴淮河边。
长在淮河边的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中年投身军旅生活,曾任镇江、隆兴、夔州通判,后官至宝章阁待制,政治上主张坚决抗金,南宋著名爱国将士。担忧未来 陆游由于坚决抗金而被罢官后,向西来到同为南宋抗金前线的四川南郑县,投身军旅,任职于南郑幕府。诗人在南郑县附近终南山以南地区行进时,想起在盱眙所看到的河山破碎、国将不国,痛心疾首,希望自己跨马举刀,飞越淮河,挥师北上,怒斩敌贼,有感而发便挥笔写下《山南行》这首诗:
我行山南已三日,如绳大路东西出。 平川沃野望不尽,麦陇青青桑郁郁。 地近函秦气俗豪,秋千蹴踘分朋曹。 苜蓿连云马蹄健,杨柳夹道车声高。 古来历历兴亡处,举目山川尚如故。 将军坛上冷云低,丞相祠前春日暮。 国家四纪失中原,师出江淮未易吞。 会看金鼓从天下,却用关中作本根。 在诗的结尾,陆游还认识到从江淮出师并不易于完全消灭金兵,希望以关中作为根据地向东收复中原更为可行。
难忘目标 他曾数次到过宋金对峙的前沿淮口,心有感慨,但这次因自己抗敌而被皇恩放还回归淮口,于是即兴赋诗一首《生查子·淮口》:
还山荷主恩,聊试扶犁手。 新结小茅茨,恰占清江口。 风尘不化衣,邻曲带持酒。 那似宦游时,折尽长亭柳。 在词中,词人虽写对田园生活的喜爱之情,但一直心念中原大地何时收复。
牵挂遗民 他站在盱眙都梁山上,看到淮河北岸的泗州城,那里已被金人占领多年,而这边的宝积山上,却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岁币库”,以大量的金银锦帛、丝绸珍宝作为“贡品”,岁贡金朝,换取一时平安,心中不免愤激难平,怎不叹息成哀,便脱口吟就了一首《关山月》:
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 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 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 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 诗中,诗人痛斥了南宋朝廷文恬武嬉、不恤国难的态度,表现了爱国将士报国无门的苦闷以及中原百姓急切恢复的愿望。
心叹无为 当大公子陆子虡将刚刚得到的一幅淮河流域的地图呈给陆游时,这位一辈子以恢复家园为己任却无法实现壮志的大文豪动情了,写下了著名的诗篇《夜观子虡所得淮上地图》:
闭置空斋清夜徂,时闻水鸟暗相呼。 胡尘漫漫连淮颍,泪尽灯前看地图。 诗中,诗人被闲置天天空对水鸟的悲愤,溢于言表。面对着金兵在淮河流域为非作歹而自己却无法作为,陆游只能看着淮河流域的地图而流泪,陆游个中心情,淮河流域人更能体会。
《山南行》《生查子·淮口》《关山月》《夜观子虡所得淮上地图》相伴《示儿》,表现出诗人宁可献身也要驰骋疆场的强烈情感。
辛弃疾抗金贞性一以贯之淮河旁 辛弃疾有千古佳作《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其抗金贞性一以贯之淮河旁。
有“词中之龙”之称的辛弃疾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南宋著名爱国将领,因抗金主张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后被弹劾落职,退隐江西带湖。
与民同乐心系失地 乾道八年(1172年),辛弃疾在知滁州任上,与友人李清宇同游刚建成的奠枕楼,由登楼而有感,登高远望,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于是写下了《声声慢·滁州旅次登楼作和李清宇韵》一词:
征埃成阵,行客相逢,都道幻出层楼。指点檐牙高处,浪拥云浮。今年太平万里,罢长淮、千骑临秋。凭栏望,有东南佳气,西北神州。
千古怀嵩人去,应笑我、身在楚尾吴头。看取弓刀,陌上车马如流。从今赏心乐事,剩安排、酒令诗筹。华胥梦,愿年年、人似旧游。
这首词,描绘当时的时局相对安定;说明词人站在楼上眺望,东南方向有美好的气象,而西北方向则是神奇的神州,表明词人仍不能忘怀的是还在沦陷的中原大地;表达了胸怀天下,渴望收复失地,希望年复一年,人们都能像往昔一样畅快地游历。
闲居在家忧国忧民 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耿京所领导的农民抗金起义军被叛徒出卖而失败,时年23岁的辛弃疾带领着一部分人直闯金国大营,活捉了叛徒,之后又突破金兵的围捕逃到南宋。他在晚年闲居时回忆这段时光写下了《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一词: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觮,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词中,那时的词人意气风发,满腔斗志,如今的他鬓毛早衰,闲居生活。他还多次上书,一直在主张严守淮河和动员淮南人民抗金救国。可惜他这些建议没有人采纳,换来的只是他的田园生活,让他管山让他管水,可是就不让他管军事,这又怎能不使他感到悲哀和无奈呢?在词中,词人对当时朝廷深刻的不满,情愿流汗流血,也不想闲居在家,只不过皇命不可违,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声声慢·滁州旅次登楼作和李清宇韵》《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贯之《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表达出词人宁可牺牲也要全力抗金的坚定决心。
文天祥抗元硬性一脉相承淮河畔 文天祥有千古绝唱《过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其抗元硬性一脉相承淮河畔。
文天祥历任湖南提刑,知赣州,宦至右丞相兼枢密使,南宋著名爱国将领。德佑元年(1275年),元人灭金,越过淮河,向南推进。文天祥起兵勤王,临安危急,奉命至元营议和,因坚决抗争被扣留,后冒险脱逃。端宗即位于福州,拜为右丞相,封信国公,他为南宋奔走呼号,招兵募马,苦心经营,英勇奋战,力图恢复,到底难以挽回危局,不幸兵败被俘,押送燕京,过淮河时,留下了动人心魄的诗篇。
视死如归的豪情 至元十六年(1279年)四月二十二日,文天祥被俘后被押解离广州北行送大都,经历半年于九月一日到达淮水边楚州山阳县阚石的地方夜宿,面对此情此景,便写下了《过淮河宿阚石有感》这首诗:
北征垂半年,依依只南土。 今晨渡淮河,始觉非故宇。 江乡已无家,三年一羁旅。 朔云在何方,乃我妻子所。 昔也无奈何,忽以置念虑。 今兹日已近,使我泪如雨。 我为纲常谋,有身不得顾。 妻兮莫望夫,子兮莫望父。 天长与地久,此恨极千古。 来生业缘在,骨肉当如故。 在诗中,诗人依然思念南方的家园,感觉淮河并非他熟悉的家园,感到离目的地的日子已经很近了。诗人因奔波无法顾及自己的身体,表达天地虽然永恒,但这份思念之恨却极其深沉,能够流传千古。诗人告白来世我们的缘分将继续,亲情应该依然如故。诗人告诉在燕京的妻子,为了正义,已决心牺牲生命,再不顾到私情了。这首诗倾吐了忠于国家民族的浩然正气,体现了诗人只有国家、没有个人的爱国无私的感情。
有心无力的遗憾 文天祥在被押解经淮河边上的小清口(今淮安市淮阴区马头镇御坝)时,面对此情此景,抒发出诗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悲愤之情,写下了《小清口》一诗:
乍见惊胡妇,相嗟遇楚兵。 北来鸿雁密,南去骆驼轻。 芳草中原路,斜阳故国情。 明朝五十里,错做武陵行。 在诗中,诗人惊见“胡妇”,感到此处已是元人天下;遇到“楚兵”,觉得也不是抗元之兵。诗人望“中原”而思“故国”,将囚虏行程错作以前的招兵之行。
《过淮河宿阚石有感》《小清口》传承《过零丁洋》,表达出诗人宁可杀头也要血战元军的博大胸怀。
撰稿人孙玉清:江苏省淮安市洪泽区人,淮安市政协、洪泽区政协特聘文史研究员,淮安市大运河文化研究会、洪泽区运河(淮河)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淮安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洪泽区新四军历史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溯源洪泽》编辑部 总 编:夏宝国 副总编:张敏 王海洋 孙玉清 蒋厚健 主办:淮安市洪泽区运河(淮河)文化研究中心 洪泽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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