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25-3-28 10: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江苏省淮安市 电信
清明时节柳芽新,细雨绵绵倍思亲……
作为一位即将满六十周岁步入老年的人,也已历经了诸多人生坎坷,应看淡了生老病死的人生常态才对。然而,每到清明时节,还是会勾起我内心中那块潜藏的柔软之痛。
在我潜藏的个人情感的痛楚中,自幼失去慈父是我心底一块永远没有结痂的伤疤。
我清楚地记得,九岁那年,那最后一晚躺在父亲怀抱里的情景,也不会忘了中午父亲离开我们时,我在地面翻滚痛哭无助的模样。
父亲在外人的眼里,也许一直至死他都是那么地刚,那么地强。但是,在家中,父亲对待自己的妻儿向来是慈眉善目的。在我们子女的记忆中,父亲与母亲从来就没有红过脸,更没有吵闹打骂过,父亲也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倒是母亲时而会扬起柳条或扫笆教训我们一二。
我在家中是老幺,当地称老垫巴子。从我记事起,我就听姐姐和哥哥讲,我的小命是爸爸硬捡回来的。那是因为我一出生就是半条命的病秧子,大队赤脚医生数度宣叛我的死亡,就连我的母亲都对我存活下来失去了最后希望。
就在我最后一次在生命线上挣扎时,是我父亲坚决不放弃,不听任何人的劝,倔强地抱着奄奄一息的我非要去公社医院再找人瞧一瞧。是父亲到公社医院求别人毫不容易找到了最后一支救命的针水,让我起死回生,回了阳,活了下来。
在我活下来后,有走村串巷的瞎子算命,说我天生有克父克母的命,是父母跟前的追命鬼。是父母撵走了那个算命的瞎子,是他让我一直享受着父母和一家人的呵护。
我记事后,为了温养我的身体,增强我的体质,父母和哥哥姐姐们节衣缩食,给我到县城老船闸东边的高良涧镇医院找老中医配了很多大黑团的补药,那个药我吃掉的可用大笆斗装。
除了吃补药,父亲还找大队的杀猪匠,请他帮我留下猪泡泡和尾肠。在一家人常年的努力下,也在我后来的不停锻练中,我的身体渐渐强壮了起来,以至到了后来几乎不生病,不但过了报考军校的体检关,而且在被通知公安学校录取时(后来却去了院范),也过了复检关。
我深知,我能有如今的体质,是与父亲在我小时候对我的拯救分不开的,是父亲在给了我第一次生命之后,又活生生地把我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给了我又一次重生的机会。
然而,我呢?在我与父亲相守的短短九年里,不知给父亲和家庭带去了多少拖累。最要命的是在父亲病情好转时,是因为我,才让父亲突然离开了我们。
都怪那日的雷阵雨!都怪那头不听话的犟驴!也怪我那时太幼小,太没用!
那日的大雨中,如果我没有骑着那头犟驴往社场跑,我也不会栽倒在地跌破了头,父亲就不会因为跑着去救我而伤了还没长好的食管。
在我失血过多全身浮肿疼痛搔痒难耐的日子里,在父亲已不能进食的日子里,我也没有控制好自己,是父亲还坚持让我躺在他的身边,用他那双颤微微的双手试图扶摸去我身上的伤痛……
一切后悔都已经无法改变慈父早早因为我离开人间的事实,也许正是我这个追命鬼应验了那个算命瞎子的话,让我至今在追悔中常常思念我的最最慈祥的父亲……
|
|